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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 2023年1-4月份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累計增速明顯提升資料來源：CEIC。圖2 4月份地方財政收入進度加快資料來源：CEIC，國家金融與發(fā)展實驗室。? 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同比減少2023年一季度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增速仍處于負增長狀態(tài)，中央政府性基金收入增長情況好于地方政府性基金收入（圖3）。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10825億元，同比下降21.8%。4月份政府性基金收入降幅收窄。1-4月累計，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14601億元，同比下降16.9%。分中央和地方看，中央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1194億元，同比增長7.5%；地方政府性基金預算本級收入13407億元，同比下降18.5%，其中，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11761億元，同比下降21.7%。2023年一季度地方政府土地出讓收入規(guī)模低于2017年同期的收入規(guī)模（圖4）。
圖3 各月政府性基金收入累計同比增速資料來源：CEIC，國家金融與發(fā)展實驗室。
圖4 各月地方政府土地出讓收入累計資料來源：CEIC，國家金融與發(fā)展實驗室。
圖5 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累計同比增速資料來源：CEIC。
圖6 一般公共預算財政支出主要分類項目累計同比增速資料來源：CEIC。圖7 4月份地方財政支出進度基本正常資料來源：CEIC，國家金融與發(fā)展實驗室。? 政府性基金支出增速持續(xù)回落2023年一季度，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支出21066億元，同比下降15%。1-4月累計，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支出27928億元，同比下降11.3%。分中央和地方看，中央政府性基金預算本級支出329億元，同比下降65.6%；地方政府性基金預算支出27599億元，同比下降9.6%，其中，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相關支出16106億元，同比下降17.1%（圖8）。受基數影響，2023年1-4月份中央政府性基金預算本級支出下降幅度遠高于地方政府性基金下降幅度；4月份地方政府性基金預算支出力度有所加快（圖9）。
圖8 各月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增速資料來源：CEIC。圖9 地方政府性基金支出資料來源：CEIC，國家金融與發(fā)展實驗室。2023年一季度我國經濟同比增速溫和回升至4.5%，仍低于2023年《政府工作報告》預定全年增長5%以上的目標，逆周期調節(jié)迫切要求財政支出繼續(xù)靠前發(fā)力，導致財政收支逆差同比擴大。2023年一季度一般公共預算財政收支逆差5574億元，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收支逆差10241億元，兩者合計逆差15815億元，比去年同期擴大3320.0億元（圖10、圖11）。4月份因增值稅收入大幅回升，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大幅增加，導致一般公共預算收支差額減少。但基金預算因地方政府賣地收入增長緩慢，地方政府基金性預算差額仍然擴大，兩者合計，1-4月份兩本賬差額累計16574億元，比1-3月份累計值擴大759億元。
圖10 2023年1-4月一般公共預算財政收支差額和政府性基金收支差額累計值
圖11 一般公共預算財政收支差額和政府性基金收支差額合計（單月值）資料來源：CEIC。2023年一季度經濟增長恢復，雖然兩本賬收支差額占GDP比重仍略高于去年同期，但已連續(xù)三個季度回落。一方面，上一年增值稅留抵退稅等特殊性舉措暫停，全國稅收收入狀況較上年大幅改善；另一方面，地方政府性基金支出受制于土地出讓收入持續(xù)放緩，導致兩本賬收支差額占GDP比重繼續(xù)降低。財政收支差額占GDP比重自2022年二季度達到階段性高點8.9%后持續(xù)回落，2023年一季度兩本賬收支差額合計占GDP比重降到5.5%。一般公共預算和政府性基金預算收支差額占GDP比重分別為2.0%和3.6%。預計二季度一般公共預算收支差額占GDP比重進一步縮小。圖12 財政收支差額占名義GDP比重? 一季度地方政府債券發(fā)行擴張力度弱于去年同期，地方政府新增債券增發(fā)量低于再融資債券增發(fā)量從地方政府債券發(fā)行規(guī)模看，2023年一季度地方政府債券發(fā)行的擴張力度弱于去年同期。2023年一季度累計全國發(fā)行地方政府債券21096.7億元，僅比去年同期增加2850.5億元。其中，發(fā)行一般債券5915.4億元，發(fā)行專項債券15181.3億元；按用途劃分，發(fā)行新增債券16693.9億元，發(fā)行再融資債券4402.9億元。從結構上看，一般債券和再融資債券發(fā)行擴張規(guī)模大于專項債券和新增債券。2023年一季度累計全國地方政府一般債券發(fā)行規(guī)模較去年同期增加2289.0億元，專項債券較去年同期增加561.5億元；新增專項債券13568.3億元，比2022年同期增加587.7億元，再融資債券發(fā)行規(guī)模較去年同期增加1858.2億元（圖14）。圖13 2023年一季度地方政府再融資債券發(fā)行擴張規(guī)模高于新增債券資料來源：CEIC。
圖14 2023年一季度新增地方政府債券發(fā)行維持2022年同期規(guī)模圖15 不同國家CPI漲幅比較資料來源：CEIC。圖16 不同國家CPI漲幅比較資料來源：CEIC。雖然美國經濟環(huán)比年率從2022年第3季度的3.2%逐季回落至2023年一季度的1.3%，但2023年一季度美國經濟同比增長1.6%，高于去年第四季度同比增速；4月份失業(yè)率維持在3.4%，經濟衰退尚未出現。不過，隨著美聯儲提高聯邦基金利率，美國經濟未來出現輕度衰退的風險依然存在。一是聯邦基金利率提高后，美國債券價格大幅下跌，促發(fā)硅谷銀行等部分地區(qū)性中小銀行出現擠兌破產，部分區(qū)域性中小銀行的經營風險并未完全解除。二是美國長短期國債利率倒掛，美國經濟衰退可能性上升。三是美國勞動市場持續(xù)緊張，勞動參與率已經基本回升至新冠疫情之前的水平，但失業(yè)率保持歷史低位，勞動工資略有回落，同時美國服務業(yè)和食品、住房等消費物價指數同比仍較高，為控制通貨膨脹慣性，美聯儲需要維持較高的聯邦基金利率。四是房地產住宅閑置率仍處于低位，住房租金和售價創(chuàng)新高，導致美國家庭資產凈值大幅膨脹，美國家庭資產負債率仍較低，美聯儲仍有時間和空間維持較高的聯邦基金利率，但是隨著個人可支配收入占美國家庭和非營利組織資產凈值的比重已經開始下降，收入端對于高房價的支持不可持續(xù)，經濟衰退遲早要到來。五是美國國債的期限結構表明，美聯儲在未來兩年內可能進入降息通道，這反映了市場預期的經濟衰退。
圖17 部分國家GDP同比增長率比較
圖18 美聯儲調查經濟衰退概率資料來源：Federal Reserve Board.
圖19 美國勞動參與率和失業(yè)率資料來源：CEIC。圖20 美國服務業(yè)消費物價指數資料來源：CEIC。
圖21 美國住宅閑置率資料來源：U.S. Census Bureau.
圖22 美國住房月租金和售價資料來源：CEIC。
圖23 美國家庭和非營利組織（HNO）資產負債資料來源：CEIC。圖24 美國長短期國庫券利率期限結構資料來源：Federal Reserve Board.? 我國物價承壓，經濟增長內生動力不足2023年1-4月，國際原油價格有所回落，中國進口原油價格連續(xù)4個月同比負增長，輸入性通脹壓力減輕，國內存在去庫存壓力，導致我國PPI持續(xù)負增長（圖25）。雖然疫情封控解除、“乙類乙管”等政策改善了經濟增長預期，全國經濟增長達到4.5%，但區(qū)域經濟增長分化，去年一季度增長較快的江西、福建、貴州、新疆、湖北等省受基數影響較大，今年一季度增速較低；而遼寧、天津、吉林等省市因去年一季度增速較低，今年增速較快（圖26）。
圖25 2023年1-4月中國M2、工業(yè)存貨、進口原油價格和PPI及CPI同比資料來源：CEIC。
圖26 中國各省市自治區(qū)GDP增長率資料來源：CEIC。進口萎縮，出口增長面臨挑戰(zhàn)。1-4月份我國出口（美元計價）同比增長2.5%，較前3個月有所回升；進口累計同比負增長7.3%。因進口縮減，貿易順差暫時擴大。我國有部分出口屬于加工貿易，還有部分出口是外商投資企業(yè)出口。雖然國有企業(yè)和私營企業(yè)進出口仍正增長，但外商投資企業(yè)進出口降幅較大。美國聯合G7國家以“去風險化”為由對我國封鎖芯片、半導體等高技術產品和設備出口，部分外資企業(yè)撤出中國大陸。雖然美國物價指數回落快于歐洲主要發(fā)達國家，美聯儲加息進程可能放緩或者暫停加息，但歐洲國家中央銀行以及澳大利亞中央銀行等機構仍在加息。國際環(huán)境限制我國高技術產業(yè)和產品出口增長。
圖27 中國進出口累計同比和貿易差額累計值資料來源：中國海關。圖28 中國各類型企業(yè)進出口累計同比資料來源：中國海關。工業(yè)增加值增速持續(xù)提高，但行業(yè)和區(qū)域差異分化明顯。一季度工業(yè)增加值增長3.0%，4月份當月增長5.6%。因大宗商品價格和PPI指數回落，上游產品去庫存，2023年1-4月采礦業(yè)工業(yè)增加值同比增速明顯回落；因去年同期基數低，吉林、海南、遼寧、江蘇、天津、上海等省市工業(yè)生產增加值增速比去年同期有較大幅度提高，其中吉林、海南和上海分別增長13.4%、14.9%和16.8%；但是福建、北京、江西、河南和廣東等省市因去年基數高，工業(yè)增加值增速明顯回落。
圖29 中國工業(yè)增加值累計同比資料來源：CEIC。
圖30 中國各省市自治區(qū)工業(yè)增加值累計同比資料來源：CEIC。居民消費方面，因去年同期基數低，今年4月份消費品零售增長加快，汽車銷售、服務行業(yè)消費逐步恢復，跨區(qū)域消費，如客運、異地旅游、餐飲等消費增速回升。但是消費增長的持續(xù)性取決于經濟增長、收入和就業(yè)預期，截至2023年3月份，消費信心指數的各分項指標仍低于疫情之前的水平。圖31 中國消費信心指數資料來源：CEIC。固定資產投資增速出現回落。2023年一季度固定資產投資增長5.1%，但4月份出現回落，1-4月累計增長4.7%。雖然高技術產業(yè)投資恢復快于傳統(tǒng)產業(yè)，基礎設施和制造業(yè)快于房地產投資，但制造業(yè)增速處于回落過程，房地產投資長期負增長，民間投資不旺。
圖32 中國固定資產投資累計同比資料來源：國家統(tǒng)計局。? 下半年稅收增長速度回落的可能性大2023年4月份稅收收入大幅增長是財政數據的突出亮點，主要原因是2022年大力推行的增值稅留抵退稅政策基本暫停，導致4月份增值稅大幅提升。從目前經濟指標看，下半年我國稅收收入增幅大幅回落的可能性比較大。第一，總體經濟增長仍處于役后恢復期，稅收收入增長受限于經濟增長。4月份工業(yè)生產增長加快、固定資產投資增速有所回落、居民消費信心指數仍低于疫情發(fā)生以前，出口增長受國際大環(huán)境限制。2014-2022年我國稅收收入增速都低于名義GDP增速（圖32），這一態(tài)勢符合經濟增速下行、就業(yè)壓力增大時期采用周期性政策的基本要求。因去年基數低，預計2023年二季度經濟增長8.0%左右，二季度稅收增長超過10%，但下半年經濟增速可能回落至5.5%左右，稅收收入同比增速亦會隨之回落。
圖33 中國名義GDP增長率與稅收增長率資料來源：CEIC。第二，留抵退稅等政策性沖擊導致的增值稅報復性增長不可持續(xù)。分稅種看，對拉動稅收收入增長貢獻最大的是增稅。1-4月份增值稅累計增長58%；契稅、企業(yè)所得稅、城鎮(zhèn)土地使用稅、房產稅等正增長稅種對稅收收入增長亦有貢獻。2023年稅收優(yōu)惠政策和留抵退稅力度大幅減弱后，4月份增值稅收入恢復至正常增長趨勢，預計5-6月份仍會保持高增長，但下半年增值稅增長受基數影響會大幅減緩。
圖34 增值稅增長與過去八年比較資料來源：CEIC。第三，除增值稅之外的主體稅種增長不及預期。1-4月份消費稅、個人所得稅、企業(yè)所得稅增長幅度低于去年同期指標（圖35）。2023年企業(yè)利潤增幅下降，勞動市場就業(yè)壓力持續(xù)存在，不利于所得稅增長。另外，1-4月印花稅、關稅、土地增值稅、車輛購置稅、進口產品增值稅和消費稅、資源稅等其他小稅種負增長，與近期我國股票市場走勢、進口規(guī)模萎縮、大宗商品價格下降等基本面因素存在密切聯系，二季度部分小稅種可能仍然處于負增長態(tài)勢。
圖35 各稅種稅收收入累計同比增長率資料來源：CEIC。? 地方財政收支分化，地方政府性基金收入受房地產市場制約各省市地方財政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增速分化，地級市財政收支狀況差異更大。除了一些重要工業(yè)區(qū)域和東部發(fā)達沿海地區(qū)，西部城市地方財政收支差額占地方財政收入比重很高（圖37），財政債務付息支出壓力上升，教育支出等“吃飯財政”的剛性支出對上級財政的轉移支付依賴大。我國分稅制決定了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的特殊作用。房地產銷售量減價增，待售面積增加，部分房地產企業(yè)債務風險上升。1-4月份，商品房銷售面積37636萬平方米，同比下降0.4%，其中住宅銷售面積增長2.7%。商品房銷售額39750億元，增長8.8%，其中住宅銷售額增長11.8%。4月末，商品房待售面積64487萬平方米，同比增長15.7%。其中，住宅待售面積增長15.4%（圖38）。2023年一季度地方政府賣地收入減少，地方政府性基金收入下降。同時，部分基層財政需要騰挪土地出讓金來償還專項債本金和利息。這些基層財政收支平衡壓力可能進一步加劇，部分地方政府融資平臺到期債務無法按時兌付，引發(fā)債券市場的流動性風險和情緒震蕩，相關地區(qū)的新債發(fā)行出現困難，導致區(qū)域性融資困難和資金成本抬升。與3月份相比，4月份地方政府性基金收入減少84億元，地方政府性基金支出規(guī)?？s小1711億元，地方政府性基金收支差額縮小1601億元，但比去年4月份增加764億元（圖39）。
圖36 各省市地方財政收入累計同比資料來源：CEIC。
圖37 部分城市地方財政收支差額占地方財政收入比重（累計值）資料來源：CEIC。
圖38 4月份商品房銷售面積季節(jié)性下跌圖39 中國地方政府性基金收支（當月值）資料來源：CEIC。第一，推進城鄉(xiāng)基礎設施建設，持續(xù)擴大內需。當前宏觀經濟形勢迫切要求繼續(xù)擴大內需和改善民生，對標高收入國家居民消費的特征，以及中國式現代化的目標要求，我國民生公共服務基礎設施、綠色發(fā)展基礎設施、交通物流基礎設施、數據流通基礎設施、就業(yè)與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新基礎設施存在短板。應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把擴大內需與改善民生結合起來，扎實推進城鄉(xiāng)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建設，持續(xù)推動經濟高質量發(fā)展。支持擴大消費和促進有效投資。有效拉動投資、提高居民收入、改善消費環(huán)境、提高就業(yè)和消費信心。第二，有力支持關鍵卡脖子產業(yè)發(fā)展，健全現代產業(yè)體系。借鑒美國政府產業(yè)政策的經驗，我國應采取更大力度支持芯片、半導體等關鍵零部件和設備研發(fā)制造，從資金、土地、人才、稅收等各方面提供優(yōu)惠政策，扶持企業(yè)在卡脖子產業(yè)攻堅克難，保障我國關鍵高科技產業(yè)鏈供應鏈安全，提升高精尖產業(yè)水平。第三，平抑財政收支波動對經濟的短期沖擊，促進宏觀經濟穩(wěn)定。今年1-4月份留抵退稅政策退出導致增值稅和一般公共預算收入超預期增長，但一般公共預算支出仍保持原有季節(jié)性增長軌跡，使得一般公共預算收支差額大幅縮小，如果不采取政策糾偏，5-6月份這一態(tài)勢可能持續(xù)存在。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對經濟增長產生緊縮作用。針對增值稅大幅增長的情況，為平抑增值稅大幅增長對經濟產生短期沖擊，應在支出端加大力度，以實現穩(wěn)增長目標。第四，完善地方政府專項債管理，提高專項債項目對經濟的拉動作用。改善專項債落地的環(huán)評、土地管理等方面配套措施，使專項債既能順利發(fā)行，又能順利支出。加強對科技創(chuàng)新、產業(yè)鏈供應鏈安全、綠色發(fā)展等領域的支持，做到提質增效。加大一般公共預算對基礎設施融資的支持力度。放寬對專項債發(fā)行的限制，放寬對銀行和其它投資者購買城投債的限制。第五，用好轉移支付制度，防范財政困難地區(qū)財政風險。更加注重地方政府特別是基層政府的財政運行安全，統(tǒng)籌做好保基本民生、保工資、保運轉。統(tǒng)籌中央、央行、地方政府財力，加大中央轉移支付力度，保障財政困難地區(qū)剛性支出。
中國社會科學院國家金融與發(fā)展實驗室設立于2005年，原名“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實驗室”。這是中國第一個兼跨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的國家級金融智庫。2015年6月，在吸收社科院若干其他新型智庫型研究機構的基礎上，更名為“國家金融與發(fā)展實驗室”。2015年11月，被中國政府批準為首批25家國家高端智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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